融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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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飘着花香

海面绽放阳光

没有谁会指责

你喜欢的模样


August·第六章·美梦

就本质而言,谭崔是反道德的。在我们这个社会里,道德逐渐演变成了一种全社会所认可的固定思想范式,它规定着一个人应该怎么做、不能怎么做,却对背后的原因语焉不详,成为了一种软性的、需要服从的“命令”。历史上,许多曾经的道德标准也都在日后走向了完全相反的一面,例如奴隶贩卖曾经是合法且道德的,而解救奴隶则是非法且不道德的;种族隔离曾经是合法且道德的,而抗议歧视则是非法且不道德的;三妻四妾曾经是合法且道德的,而男女平等则是非法且不道德的…道德的规劝使得一个人不需要任何思考也能找到自己的行事准则,但正因为不需要任何思考,所以这样的行为都是出于无意识的,结果便是绝大多数人都在无明之中不断的创造新的业力而不是完结旧的业力。

谭崔是关于探索自我的深度、探寻自身的真相与追求真实的,因此它必然需要深入、深刻的思考与内在探索,这天然就走到了道德的反面。谭崔需要的是个人化的行为准则而不是集体性的行为准则。任何内在的探索,一旦它到了足够的深度,就必然会表现出特殊性,也必然在某些层面上与主流道德观相碰撞。谭崔最广为人知的便是对性的开放态度,一些主流道德所不能容忍的,恰恰便是谭崔所最需要体验的。多人恋、夫妻交换这些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淫乱的行为,其实也可以教给一个人一些最深刻的谭崔课程,例如如何以一个人类的身份真诚的欣赏、感受与体验另一个人类所展现出来的美与魅力?游走于不同层次、不同深浅的亲密关系中,哪种品质才是你最喜欢或者你最缺失的?哪些东西需要给与承诺、哪些东西又可以自由探索?谭崔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不断的理解亲密关系中一些最微妙深奥的课题,并且反观自身、从亲密关系的镜像之中理解自己。而道德所创造和维系的亲密关系当中,几乎都充满了囚禁与等级感,它规定着一个人不能出轨、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实际上是用一种契约的力量剪断了亲密关系的某些可能。可能性能创造出美丽的花朵,但可能性也总是让人隐隐不安,因为它也可能不得不让一个人分离或放手,尤其是,当一个人没有强大的内在或者内心尚未准备好时,他/她几乎无法忍受可能性所带来的不确定感,因此相比于面对有可能创造出的美丽花朵,他/她更愿意剪断可能性、选择不去面对潜在的问题。在我们这个广泛缺爱的大环境中,爱是一种奢侈品,是一种一旦得到便很难放手的东西,得不到的甚至想去毁灭。然而真实的人性却无法自己欺骗自己,我们没有办法因为一纸婚姻契约便停止欣赏其他人、对其他人产生好感,也许理智会不断的告诉你这样做不对、不好、不道德,但身体的反应却是理智无法控制的。谭崔所讲求的便是真实、真诚的面对自己,在各种矛盾之间找到最美的可能,而不是扼杀其中的任何一种可能。

但道德并非一无是处,在非光的时代里,道德与法律的作用类似,扮演着一种隔离或边界的作用,让人与人之间的互动维持在一个范围之内。亚特兰蒂斯的谭崔式社会没有可能在我们今天重演,因为它必须依赖于光的强烈灌输。在大幅度的融光比例之下,许多我们今日的社会性问题在亚特兰蒂斯时代不是问题,许多解决方案也只有回到光的时代才能重现。亚特兰蒂斯的谭崔社会并不存在道德标准,但是出现这一情况的原因主要是因为这一时期几乎每一个降生的人都得到了灵魂的灌输。灵魂在非物质层面有着自己的一套规则,因此每一个人的人生设计都不会存在太过极端、侵害他人或是其他类似于需要道德才能控制的情况,因此亚特兰蒂斯的历史从一开始就只有天命的概念而没有道德的概念。人们所遵从的并不是今天道德所宣称的“社会认为你需要怎样做人”,而是天命所宣称的“灵魂认为你需要怎样做人”,因此这就是一个灵性驱动的社会的主要标志。一个人要想靠自身的努力来看见和理解自己的天命几乎是一件非常非常困难的事情,因此你不能指望绝大多数的人在我们这个时代来理解这一点。就亚特兰蒂斯的情况而言,也并非是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们多么的擅长于灵性探索,而仅仅是因为光照亮一切无明。当整个社会、整片大陆大范围的融光,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们理解或看到自己的天命并不需要像我们今日这般苦苦探索,而很可能只是随便的灵光一闪就已经足够了。

亚特兰蒂斯的社会有法律的存在,对于各类严重危害治安的事件,也会有足够的处罚,安乐死便是其中的例子之一。但是相比于我们今日严苛且明显不近人情、甚至某些国家愚昧落后的法律条款,亚特兰蒂斯的法律具有相当大的灵活性,其中之一便是对人证的极度重视。在亚特兰蒂斯的法律观念中,并不是任何违法行为都需要被处理的,有一些明文规定的违法事件在某些情况下被视为是可以被默许或不追究的,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标准就是是否有人证。亚特兰蒂斯的观念认为,有一些暴力或看似违法的事件其实是处理与完结业力所必须的,施暴者之所以施暴可能仅仅只是因为完结前世业力的缘故,而只有灵魂层面有资格判断合法或违法。那么,物质世界的亚特兰蒂斯政府要如何确定这件事情是完结业力所以需要放过呢?还是创造了新的业力需要社会的介入呢?答案就是这件事是否被其他人目击到了,一旦事情被其他人目击到,亚特兰蒂斯的法律系统就认为这件事由上天的眼睛进入到了人间的眼睛中,因此必须予以处理,反之一旦一件事情没有目击者的存在,那么无论物证多么充足都不予立案,因为它被视为是需要“默认”或“归于上天的范畴”。这与我们当代的社会完全不同,其原因在于,亚特兰蒂斯人由于光的强烈灌输,早已习惯了“每件事背后都有其意义”的概念,而不会以一视同仁的角度去处理每一件事情。此外,由于亚特兰蒂斯政府奉行安乐死的出生筛选政策,那些天生具有暴力倾向的婴儿早已被安乐死所淘汰,剩余的公民基本上不会产生太多的恶性事件,在一个非常小的恶性事件基数面前,大规模的、帮助犯罪者主动逃脱法律惩罚的行为也非常罕见。

此外,亚特兰蒂斯对于犯罪的惩罚也与今日的完全不同,它主要是以惩罚一个人强制使用某些药物为主。亚特兰蒂斯的科学家与医学家们理解一个人的激素水平对于情绪的巨大影响,犯罪可以被归结为某些激素的紊乱引发的思维反常。在正常情况下,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不可以被政府主动的进行激素改造,一方面,这类药物总是有着非常强烈的副作用,另一方面,亚特兰蒂斯也有着崇尚自然的文化,亚特兰蒂斯的居民不希望自己成为完全的改造人。因此,自己服用这类药物是一回事,而是否被政府强制服药则是另一回事,对于犯罪者的惩罚便主要集中在了犯罪者需要强制被进行药物调节上。亚特兰蒂斯政府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为了维系社会的稳定,而是为了维系居民生活的快乐。惩戒可以达到警醒后人、维持秩序的目的,但这并不是亚特兰蒂斯所需要的,改造则有可能让一个失去犯罪的欲望,而这是亚特兰蒂斯政府所需要的。

亚特兰蒂斯人的生活深深的嵌入到社群之中,每个人都与无数的社会团体所连接,因此任何人的问题或犯罪都从来不被视为是一个人的错。亚特兰蒂斯的法律字典里没有“个人行为”这个概念,因为人是社会性生物,任何我们今天看似个人的行为,其背后一定是社会在某个方面出了问题,所以一定是整个社会承担主要责任,而相关的团体都必须为个人的错误来买单和修正。这种思想可能是我们今日社会所完全无法理解的,但是亚特兰蒂斯人的出生首先是进行过挑选的,那些生来被认定是不符合标准的个人早已被安乐死、甚至无法出生,因此所有的亚特兰蒂斯公民都不能称为是自然降生的产物,而是社会主动挑选后的结果,因此这就是为什么亚特兰蒂斯人的观念中是整个社会需要为被挑选个体的各种过错负责,而不是我们今天所崇尚的、自然人为自身行为买单。

谭崔的社会有其自身的一些约定俗成的共同思想、共同认识,正是因为共同的思想与认识才能形成同一的社会,不统一的思想与认识自然会逐渐导致社会的分裂。然而由于谭崔自身对于探索各类禁忌的需要,就注定着与稳定、统一的社会相矛盾。这在我们今天是一个无解的难题,所以谭崔社会只有在特殊的光的时代才有可能产生,在其他时代无法产生。光带来了源源不断的社会发展的新创意和新动力,使得整个社会始终充满着希望,可以凭借着对生命或未来的美好向往而糅合在一起、削解掉许多社会问题,而一旦光撤走,那么原有的问题就将浮现。我们的世界里,许多国家曾经一度在低水平融光,并带来经济的繁盛与社会的蓬勃发展,随后光消散,这些国家便陷入泥潭无法自拔。就宏观角度而言,许多陷入中等收入陷阱或经济长期衰退的国家便是如此,就微观角度而言,许多曾经富裕的社区或城市逐渐的铁锈化、贫民窟化也是如此。我们这个时代缺乏全球性的光闸,所以光只能靠个体产生,因此只能维系在一个非常低的水准上,并且四处流动,这就带来了全球性经济的此消彼长。但是纵观我们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所产生的并不是光、而是黑暗。黑暗招来战争、灾难。

人所产生的光可以简单的被理解为一种对于美好明天的共同愿景,是一种参与人生、参与社会的意愿,而人所产生的黑暗则是其反面:是一种希望人生早日摆脱受苦、希望社会可以终结的意愿。许多原因会导致黑暗的产生,例如历史上大行其道、直至今天都仍旧看得到的血汗工厂,那些不得不在血汗工厂中拼命打工、勉强维持生存的人,对于未来是绝望的,对于整个社会的明天投下的是反对票。前文所提到的道德也是原因之一,一些人因为道德的关系,在许多事情上委曲求全、过得郁郁寡欢,他们也同样为黑暗贡献颇多。例如我们中国社会性少数群体在道德、长辈的压力之下所盛行的骗婚,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度过一生,每一天可能都在强颜欢笑,而另一个被骗的人则是因此而牺牲了自己的未来。这样的悲剧之下,整个社会都在逐渐朝着天秤上的死亡一侧滑落。长时间的工作、微薄的薪资上涨使得越来越多的人从生活退居到生存,让许多人只是不得不活着,甚至是被迫活着,这是一种缺光的状态,在这个过程中,黑暗被大量创造出来。可以说,我们今天所体验到的几乎是亚特兰蒂斯的反面。

我们这个时代,由于人口数量达到了一个极端,全球性的光闸几乎无法展开。因为光本身就是一种催化,极端的人口带来了极端的问题,一旦在光速中快速显化,那么整个世界有可能非常迅速的滑落至深渊。因此在很长的一段时期内,非物质层面的工作都是在塑造一种新时代的道德观,以使得陈旧的道德观逐步的被淘汰、更多的黑暗梦想被扼杀在摇篮之中。集体性的道德观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何种方式都是非常机械化和非灵性的,所以我们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个体发展、自我实现的光的时代,而是全球缓步进入灭绝的非光时代。一方面,新的启蒙层出不穷,灵性讯息也逐渐变得流行,另一方面,全球性的矛盾愈演愈烈、看不到彻底解决的希望。然而,集体的命运与个人的命运可以是分离的,不管世界变得多么糟糕,一个人依旧可以独立的过出精彩的人生。

From Tam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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